第六节 关于城乡关系的认识

　  新中国建立以后，改变了城乡对立、“农村包围城市”的格局，如何贯彻七届二中全会以后提出的“城乡互助”方针，扭转过去长期形成的“城市剥削乡村”，促进城乡经济交流，就成为国民经济恢复时期党关于“三农”认识的重要方面。

　  一、对城乡关系的认识

　  国民经济恢复时期，对城乡关系阐述最清楚的，当属周恩来在1949年12月关于新中国经济的几种关系的讲话，它也代表了当时中国共产党的认识。周恩来说：“在谁领导谁的问题上，今天我们确定了城市领导乡村、工业领导农业的方针。城市领导乡村、工业领导农业，资本主义社会就是如此，社会主义社会更是如此。从我国的国民经济构成来说，农业和手工业占百分之九十左右，现代工业占百分之十左右，乡村比重大，城市比重小，但并不能认为因此就可以取消或减弱城市领导乡村、工业领导农业的作用。”“城市离不开乡村而且要依靠乡村，工业离不开农业而且要以农业为基础。”[95]

　  新中国成立以后，由于长期战争造成的城乡分隔、交通运输设施的破坏以及剧烈通货膨胀的影响，城乡之间的商品流通受到严重阻滞。到1950年，由于农业恢复较快，而城市因“统一财经”（通货紧缩、物价平稳）造成暂时的需求不足，扩大工农产品的交流、提高农民的购买力，就成为促进工农业生产恢复发展的关键措施。

　  在上述背景下，在1950年1月，中财委就发出关于山西省开展城乡物资交流的通报。但当时中共中央经济工作的重点集中在统一财经和稳定物价方面。1950年3月物价稳定以后出现城市经济因需求不足而萧条，中共中央才将工作重心转向调整工商业和扩大城乡交流方面。由此对生产与流通的关系，特别是城乡商品流通关系的认识深化，从1950年下半年到1952年底，党和政府始终将扩大城乡交流作为促进经济恢复的主要环节之一。

　  1950年9月，中财委提出：“我们国家还是一个农业及手工业小生产占很大比重的大国，农民及小手工业者的东西能卖出去，是国民经济中带决定性的问题。而我们的经济还是在旧的轨道上前进，就要按着老路来改良，一定要经过一个过渡阶段。把过去国内土产销路都恢复起来，便解决很大问题，而这些东西出口，又要能换回农民及小手工业者所需要的东西，国民经济才能转动起来。在这一情况下，某些民族工业由于成本高，技术低，暂时受到点损失，是无关大旨的。因为这种轻工业品进口与过去工业品进口性质与作用，是根本不同的。我们在这种情况下，暂时的、局部的赔本都可能有，算盘一定要从大的方面打，贸易财政都是如此。”[96]

　  1951年2月21日，中财委发出关于1951年财经方针的五项规定，其中将“扩大城乡物资交流”置于首位。显示出党和政府对城乡物资交流的重视程度。3月22日，中共中央发出《关于召开土产会议推销土产的指示》，认为“由于土地改革和全国解放后两年来的提倡生产，使我国的农业生产正在迅速恢复，一部分地区已经接近于战前水平。因而，推销大量的商品粮食、经济作物、出口物资和占农业收入很大比重的农副产品，就成为目前广大农民最迫切的要求。”[97]随后，《人民日报》也于4月20日发表社论《大力推销土产》，宣传城乡物资交流的重要意义。

　  1951年5月，中央贸易部部长叶季壮再次重申：“城乡物资交流是今年贸易工作的中心任务，也是全部财经工作的中心任务。”[98]

　  1952年，面对“三反”、“五反”运动中出现的城市市场呆滞的问题，中共中央又一次强调要通过积极开展城乡交流来活跃市场。1952年5月12日，人民日报发表社论《开展全国土产交流工作》。据华东局1952年9月的报告，“自从全区‘三反’、‘五反’转向结束，我们即以贯彻增产节约、搞好工农业生产与开展城乡物资交流为压倒一切的中心任务，并特别强调搞活市场为当时恢复生产、繁荣经济的首要关键。”[99]

　  1952年11月12日，中共中央在关于调整商业的指示中，也把消除城乡交流障碍作为重要内容，指出：“为了保障人民利益，畅通城乡交流，为了提高私营经营的积极性，除了合理调整价格与适当划分经营范围之外，还应取消各地对于私商的各种不适当的限制，禁止各地交易所的独占垄断行为。”并提出适当扩大地区差价和批零差价，使私商有利可图。中共中央还针对前一时期各地国营贸易机构和公司为扩大城乡交流而盲目提高农副产品收购价格的现象，提出：“对于农业产物和农业副产物的收购价格，当然必须照顾到产地的成本与生产情况，但是同时又必须照顾到销地售价，只顾一方面的思想是错误的。解放以来若干经济作物，出口土产和小土产的收购价格，是偏高的。这种偏高，有的是由于客观的需要，由于刺激生产的需要，有的则是片面地从保护农民利益的观点出发的。但片面提高农产品价格的结果，私商无利可图，国营商业加重负担，有的时候，反因高价而卖不出。因此，片面提价，实际上并不能长期达到保护农民的利益，只有照顾到生产者，贩运者与消费者三方面，才能实实在在保护了农民的利益。中央商业部对于各种农业副产物，应规定适当的比价。”[100]

　  二、关于剪刀差问题的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