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中国对外援助研究概况

　　近20多年来，中国对外援助研究的史料不断充实。

　　在文献档案类资料方面：首先是毛泽东、刘少奇、周恩来、彭德怀、邓小平等国家领导人的文集、文稿、文选、年谱等著作相继陆续出版，公布了不少有关对外援助决策和实施的重要史料。例如，在中央文献出版社2005年出版的《建国以来刘少奇文稿》中涉及到新中国成立初期对越南援助的情况。其次是中国社会科学院经济研究所和中央档案馆编辑的《中华人民共和国经济档案资料选编》系列丛书陆续出版，收录有1949-1957年对外经济技术援助方面的一些档案。此外，由政府相关部门编辑的《中国外交》（《中国外交概览》）、《中国对外经济贸易年鉴》、《中国财政年鉴》等系列出版物提供了20世纪80年代后对外援助的具体情况和数据资料。随着国事政务的逐步公开和网络信息化的发展，商务部、外交部等网站也成为获得中国对外援助基本情况的重要来源。

　　这一时期，还发表或出版了一些曾经见证或亲身参与过中国对外援助工作的人员的有关回忆文章和著作，一定程度上弥补了研究史料不足的情况。例如，关于抗美援朝，有彭德怀著《彭德怀自述》[1]、洪学智著《抗美援朝战争回忆》[2]、徐向前著《历史的回顾》[3]、杨得志著《为了和平》[4]等；关于援助越南，有杨泓光的《援越抗法亲历记》[5]、马家祥的《援越抗美亲历记》[6]、涂光群的《我在援越抗美中的经历》[7]、（越）黄文欢著《沧海一粟——黄文欢革命回忆录》[8]；关于对外经济技术援助，有吕正操的《我国援建坦赞铁路的背景》[9]、周伯萍的《周恩来与坦赞铁路的援建》[10]、于国玉的《援建坦赞铁路的岁月》[11]、程飞在的《“老外经”心中的周恩来总理》[12]，等等。

　　以此为基础，中国对外援助问题研究取得了一定的进展，成果主要有：

　　（一）一些关于当代中国外交史、军事史、双边关系史的著作均对中国援外情况作了不同程度的评述。如谢益显主编的《中国外交史（中华人民共和国时期1949-1979）》[13]，韩念龙主编的《当代中国外交》[14]，田曾佩主编的《改革开放以来的中国外交》[15]，石志夫主编的《中华人民共和国对外关系史（1949-1989）》[16]，裴坚章、王泰平主编的《中华人民共和国外交史》[17]，韩怀智、谭族樵主编的《当代中国军队的军事工作》[18]，郭明主编的《中越关系演变四十年》[19]等。还有一些论述中国对外开放以及国际经济与贸易方面的教材和专著，如杜奇华、卢进勇编著的《商务国际合作》[20]，专设了“中国的对外援助”一章进行概述，说明了中国对外援助的原则、方式、管理以及改革和发展的情况。

　　（二）关于中国对外军事援助，虽没有总体性的专门论著，但具体针对抗美援朝、援越抗美、援越抗法等专题的研究，却成果颇丰。其中代表性著作有：军事科学院军事历史研究部编著的《抗美援朝战争史》(三卷本)[21]，逢先知、李捷合著的《毛泽东与抗美援朝》[22]，徐焰的《第一次较量——抗美援朝战争中的历史回顾与反思》[23]，齐德学的《朝鲜战争决策内幕》[24]，沈志华的《毛泽东、斯大林与朝鲜战争》[25]，中国军事顾问团历史编写组编著的《中国军事顾问团援越抗法斗争史实》[26]，曲爱国等编著的《援越抗美——中国支援部队在越南》[27]，肖祖厚、李丹慧主编的《云南与援越抗美》[28]，李丹慧主编的《中国与印度支那战争》[29]等。论文则有：章百家的《“抗美援朝”与“援越抗美”——中国如何应对朝鲜战争和越南战争》[30]，沈志华的《抗美援朝战争决策中的苏联因素》[31]，张广华的《中国军事顾问团与越南抗法战争》[32]，李丹慧的《中苏在援越抗美问题上的冲突与矛盾1965-1972》[33]，宫力的《中国援越抗美的历史回顾》[34]等。

　　（三）关于中国对外经济技术援助，在著作方面具有代表性的是1989年《当代中国丛书》中由石林主编的《当代中国的对外经济合作》[35]一书。该书专设一编以“对外经济技术援助”为题，第一次比较系统地对1949-1985年期间中国对外经济技术援助的发展历程、主要内容及其成就等作了介绍，为研究中国对外援助提供了丰富的资料。靳辉主编的《当代中国铁路对外经济技术援助》[36]一书专门记述了1950至1990年中国铁路部门所承担的对越南、坦桑尼亚、赞比亚、柬埔寨、卢旺达、缅甸、苏丹、博茨瓦纳、利比里亚、吉布提、尼泊尔、几内亚、马里、巴基斯坦、刚果(布)、阿尔巴尼亚等16个国家97个项目援助的起因、勘察、设计、施工和效果等情况，具有重要的史料价值。

　　这方面的论文主要发表在《国际经济合作》、《国际贸易》、《外贸调研》、《西亚非洲》、《亚洲论坛》等期刊上，大致分为两种类型：一种是对策性研究，其背景是改革开放后，中国政府根据新形势的要求对援外工作进行了调整与改革。这类文章的作者主要是政府相关部门的工作或研究人员以及一些从事经济专业研究的学者，论文主要介绍中国援外方式、特点和管理法规，分析援外项目的管理机制、运作过程、投资方法及经济效益，发现存在的问题，探讨援外改革的必要性和未来的发展方向。如薛宏的《中国对外援助的特色和改革方向》[37]，蔡玲明的《对援助非洲的若干思考》[38]，何晓卫的《适应新形势：改革对外援助方式》[39]等。另一种是史论性研究，即从国际政治和对外关系史的角度对中国援外进行专门研究，这类论文数量有限。如肖宗志、张德容的《中国50多年来的对外经济技术援助评析》[40]，肖宗志的《试论周恩来对外经济技术援助的思想与实践》[41]，李妍的《试论1976-1978年中国的对外经济技术援助》[42]，吴绍禹、张晓溪的《论中国吸纳外援、对外援助的外交关系——以邓小平的援助理念及其援助实效为视角》[43]等。

　　此外，还有针对中国援外工作中的一些个案或特定地区及国家进行研究的成果，如：崔斌的《试论我国援建坦赞铁路的意义和影响》[44]，张勇的《对中国援助坦赞铁路的历史考察》[45]，《加强实施新战略，改革援助非洲医疗工作——记中国援外医疗队派出40周年》[46]，宋效峰的《新中国对非洲援助评析》[47]，林锡星的《当前中缅经贸关系及中国对缅经济技术援助》[48]等。

　　近一两年，研究有深入的趋势，主要表现在关注视角的扩大上。例如，陈金明的《中国对外援助的五大关系论——基于问题意识的一种解读》[49]和孙露晞的《从国家利益视野下看中国建国以来的对外援助政策》[50]，从国际政治、国家利益的角度探讨了中国援外政策出现的问题和得失。李荣民在《中国的对外援助促进世界和谐》[51]中，论述了对外援助与构建“和谐世界”密不可分的关系。黄梅波的《中国对外援助机制：现状和趋势》[52]一文，围绕中国的对外援助机制，对其特点、援助的原则和政策、主要援助机构和职责、对外援助体系的构成等做了一个总体的分析。姜磊的《简论冷战后中国与欧盟对外援助的政策目标及其差异》[53]，则分析了中国与欧盟对外援助在政策目标的排列先后顺序和价值目标上的不同。

　　二、中国对外经济技术援助研究中的一些问题